在逼退司法部長塞申斯之后，又一位白宮重量級官員即將黯然離場。近日，特朗普親口向記者透露，白宮辦公廳主任凱利將在2018年年底離職。凱利的離職將在普里伯斯、班農、科米、麥克馬斯特、蒂勒森等退場官員名單上再添一個的名字。正如《紐約客》所戲謔，“在特朗普政府工作就是一份‘臨時工’，如果你能工作滿一年，那是超出預期；如果你能工作滿兩年，那一定是你自己出了問題，需要好好反思”。
實際上，凱利與特朗普不合的傳言在坊間早就不脛而走，離開白宮已不算驚人的爆炸新聞。前段時間，知名美國記者鮑勃·伍德沃德的新書《恐懼：特朗普在白宮中》描述了白宮內部混亂和復雜的人事關系，其中提及凱利對于特朗普在白宮中的表現(xiàn)“失去耐心”并認為特朗普“情緒不穩(wěn)定”。書中還寫道，凱利認為身處的白宮就是個“瘋人鎮(zhèn)”，不明白為何還會有人選擇留在白宮。
回顧過往，第一任白宮辦公廳主任普里伯斯之所以得到職位，是因為競選期間的忠誠所換來的“論功行賞”，其能力并不匹配職位所需。因此，在普里伯斯任內，白宮決策過程以及文書流轉一度陷入混亂。普里伯斯雖然在共和黨擁有一定人脈，但缺乏管理白宮的經(jīng)驗與魄力。基本上任何與特朗普親近的官員都可以隨意進出橢圓形辦公室，導致特朗普做決定前見到的最后一人往往成為決策影響力最大之人。
普里伯斯的離去和凱利的到來一度讓白宮內外看到一絲希望。軍人出身的凱利雷厲風行、紀律嚴明，懷揣整飭白宮運轉流程的使命而履新。鑒于凱利一絲不茍的嚴謹態(tài)度，他成為白宮內部工作流程的“穩(wěn)定器”，與同樣軍人出身的國防部長馬蒂斯、前總統(tǒng)國家安全事務助理麥克馬斯特被外界稱為白宮中的“成年人團隊”。
特朗普此時選擇讓凱利離去只會增加其執(zhí)政阻力，“成年人團隊”也將只剩下獨木難支的馬蒂斯。中期選舉后，特朗普所面臨的執(zhí)政壓力無疑是上升的。尤其是“通俄門”的調查已經(jīng)進入最后沖刺階段，缺乏凱利的適當管控，特朗普很可能做出沖動之舉。12月7日，穆勒及其團隊已經(jīng)公布特朗普前私人律師科恩和競選團隊經(jīng)理馬納福特的調查備忘錄，其中的記錄細節(jié)顯示，馬納福特在接觸俄羅斯人員的事情上說謊，科恩也曾在2015年接觸俄羅斯人員，該人員聲稱是俄羅斯政府的“可靠人士”。
盡管這些細節(jié)并非全景式描述，只提供了穆勒調查的一部分，但新證據(jù)的浮出水面也足以讓特朗普心煩意亂。特朗普及其核心幕僚當機立斷做出了怒火式反應，特朗普第一時間發(fā)推批駁，白宮新聞秘書試圖撇清穆勒調查與總統(tǒng)的關系，特朗普的律師朱利安尼則直指“假新聞”改變不了特朗普與“通俄”毫無瓜葛的事實。一旦更多證據(jù)出爐，或者越接近穆勒提交最終報告的日子，特朗普試圖炒掉特別檢察官的沖動就會愈發(fā)強烈。而缺乏“成年人”凱利的白宮，決策權將更加集中在特朗普手中，逞一時之快面臨的束縛大大減少。
讓人難以置信的是，當下并沒有出現(xiàn)能夠接替凱利的合適人選，白宮內部決策流程將陷入混亂期。特朗普原本心儀的接任者是副總統(tǒng)彭斯的幕僚長尼克·艾爾斯，并且希望36歲的艾爾斯能夠堅持崗位，至少干兩年。但根據(jù)最新信息，艾爾斯無意接替凱利，甚至正在考慮徹底離開政府，回家鄉(xiāng)佐治亞州。
白宮辦公廳主任這一中樞職位的“后繼無人”表明，即將進入2020年關鍵大選年的特朗普政府仍然困在人事問題上，尚未理順內部決策流程的白宮也必然會遭遇一系列更為嚴峻的內外挑戰(zhàn)。或者說，特朗普根本無意按照普遍的標準管理白宮決策流程，而是將白宮政策重點直接轉向2020年總統(tǒng)大選。特朗普看中艾爾斯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他曾協(xié)助前明尼蘇達州州長蒂姆·帕倫蒂2012年的總統(tǒng)競選活動，年紀輕輕的他也必然不會像軍人凱利那樣限制特朗普的所作所為。如果按照這一標準去物色下一任白宮辦公廳主任，那么特朗普任內的白宮決策流程就將長期陷入集中與混亂并存的狀態(tài)。
（原文發(fā)表于中央廣電總臺國際在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