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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利  >>  正文
王熙鳳文學形象的不朽性:像一團燃燒的烈焰,照亮賈府,又在燃燒中自焚
王永利
2025年06月06日

自從我的文章【瑞士學者感受《紅樓夢》的偉大】在《北京文學》(2019年第1期)發(fā)表后,和我交流《紅樓夢》的外國筆友逐漸多了起來。多個外國筆友認為王熙鳳的文學形象,讓他們“又愛又恨”。其中著名教授勝雅律因介紹三十六計而世界聞名,他認為《紅樓夢》勝過德國經(jīng)典文學《尼伯龍根之歌》。我認為恰恰在于王熙鳳以極致的矛盾性撕開了人性的多重褶皺——她像一團燃燒的烈焰,既能照亮賈府的腐朽角落,又在灼烤中焚毀了自身;她的權謀與柔情、狠戾與脆弱、貪婪與掙扎,共同編織成世界文學史上不朽的最具張力的人格圖譜。

一、“風流”的光暈:性感潑辣、才情迸濺的生命舞者

程乙本《紅樓夢》在王熙鳳繡像背面有一首詩“才調風流迥出塵,宮花分得一枝新。儂家乍醒陽臺夢,斜掠云鬟半未勻?!毙蜗蟾爬送跷貘P的風流佳麗本色。

性感潑辣、鮮活的生命力。王熙鳳性感潑辣如同一團熾烈的火焰,“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卻偏著“體格風騷”的韻致,大紅洋緞窄裉襖裹著玲瓏身段,金鑲玉簪在鬢邊晃出細碎流光,連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帶著勾魂攝魄的力道。初見黛玉時,她“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一把將黛玉摟入懷中的熱絡,話語里是“天下真有這樣標致的人物”的夸張贊嘆。她的語言帶著市井的鮮活與幽默,“我是有名的潑辣貨,南京所謂‘辣子’”,自嘲中透著自信。她在大觀園里捉弄劉姥姥時“插了一頭菊花”的戲謔,在賈母喪儀上被眾人刁難時的委屈哭喊,都顯露出她未加掩飾的真實溫度。

智慧超群,精明能干的女強人。王熙鳳識字不多卻能將寧國府賬目打理得井井有條,協(xié)理秦可卿喪儀時,定規(guī)矩、嚴賞罰,遲到者立杖二十。對賈母她是“心里有幾千斤重的秤”,一句“老祖宗若不嫌我聒噪,我就天天說笑話給您聽”,把奉承說得如蜜糖般熨帖。一眼看透賈瑞的色心,設下溫柔陷阱,再令賈蓉賈薔捉奸潑糞,本想讓他絕了這個念頭,不料反而令賈瑞色貪身亡。就連罵趙姨娘“糊涂油蒙了心”,都能句句戳中嫡庶尊卑的痛處,讓對方啞口無言。她的智慧是市井俚語里的生存哲學,是深宅權謀中的精準算計,更是在男權鐵幕下用繡花針撬開縫隙的生存藝術。

兒女情長,隱秘的溫情微光。王熙鳳在劉姥姥離府時,贈送銀兩,“這是二十兩銀子,暫且給這孩子做件冬衣吧”,流露著體貼人情的暖意。對女兒巧姐,她在病榻上攥緊孩子小手,臨終前拼盡最后氣力托孤劉姥姥,“我命里沒兒,只有這個孽障,你好歹疼她疼她”,絕望聲里是母性的本能流露。即便對常被打壓的趙姨娘,探春理家時她也暗囑平兒“她雖是姑娘家,心里卻事事明白”,透出對庶女才干的認可。這些溫情碎片,讓“鳳辣子”有了血肉溫度,讓讀者看到她在權力漩渦中尚未完全泯滅的人性底色。

二、“可憎”的鋒芒:權欲焚心的冷酷執(zhí)行者

貪婪成性,不擇手段。王熙鳳權欲如烈火烹油,貪婪刻進骨髓。她弄權鐵檻寺,三千兩白銀輕擲人命,以一紙書信拆散鴛鴦譜,逼得張金哥與守備之子殉情。克扣闔府月錢放高利貸,讓銀子像滾雪球般生利,連仆役血汗錢都成了她的謀利籌碼。毒設相思局,讓賈瑞喪命;賺尤二姐入大觀園時甜言蜜語,轉頭唆使秋桐辱罵、買通庸醫(yī)下虎狼藥,終逼得尤二姐吞金自盡,自己卻在靈前干嚎作秀。其貪婪如饕餮,手段似毒蛇,每一筆算計都浸著權勢與金錢的腥氣。

外國讀者最不可理解的是,在“弄權鐵檻寺”事件中,為何一個貴族女性可憑借家族勢力公然踐踏法律規(guī)則,甚至將人命視為交易籌碼?這種將權力異化為謀利工具、草菅人命的行為,與他們認知中“守法”底線思維形成尖銳對立。

外國讀者也很難理解女性內斗的殘酷性與“共謀”邏輯。如迫害尤二姐時,王熙鳳以“賢良”面具行借刀殺人之實,唆使秋桐、買通庸醫(yī),最終將尤二姐逼至吞金自盡。外國筆友通過email問我:“為何同為封建男權制度下的受害者,王熙鳳卻以如此殘酷的方式欺壓同為女性的尤二姐?”這種“女性對女性的壓迫”,在強調性別平權的文化中難以被共情。

外國讀者對王熙鳳克扣仆役月錢放高利貸、盤剝家族公中財物產生疑問:在西方家族觀念中,“家族”常與共同體責任綁定,而王熙鳳的貪婪卻指向對家族內部資源的掠奪。為何賈府上下對她的貪腐行為既畏懼又默許?這種“以私廢公”的邏輯,與西方契約社會的權責觀念格格不入。

三、悲劇性的內核:當權力精魂遇見存在主義荒原

從世界文學語境看,王熙鳳文學悲劇內核——她是封建系統(tǒng)中一個清醒的存在主義者。

1.人性困境的原型化書寫,呈現(xiàn)“人類處境”的文學寓言。她管理榮寧國二府時的兢兢業(yè)業(yè),本質是明知“大廈將傾”卻偏要支撐的荒誕抗爭。第五十五回她對平兒說“我寧可自己落不是,也不肯委屈了別人”,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姿態(tài),與希臘神話中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形成跨時空共鳴——當石頭永遠滾落時,王熙鳳的“徒勞”本身就成為存在的證明。

2.性格結構的悖論性張力——在矛盾中抵達人性真實。王熙鳳的形象打破了“非善即惡”的扁平塑造,其復雜性與多面性成為跨文化共鳴的基礎。她既有精明干練、權術通達的“女強人”特質,又有貪婪狠毒、工于心計的陰暗面,更有身處男權社會中掙扎求生的悲劇性。這種“天使與魔鬼”的矛盾統(tǒng)一,讓外國讀者聯(lián)想到莎士比亞筆下的麥克白夫人的經(jīng)典反派,感受到人性中權力欲望、生存智慧與道德困境的普遍張力。

3.與現(xiàn)代價值觀形成對話。她協(xié)理寧國府的管理才能,恰似現(xiàn)代職場女性突破性別壁壘的“女強人”范本,其權責分明的執(zhí)行力與當代企業(yè)管理理念遙相呼應?!拔匆娖淙讼嚷勂渎暋钡膹垞P個性,打破封建閨秀規(guī)訓,暗合現(xiàn)代女性的自我表達意識。但她弄權鐵檻寺、害死尤二姐、戲弄賈瑞等,反映了“適者生存”的叢林法則。其死于“機關算盡”的悲劇,更隱喻著現(xiàn)代社會中個體在競爭體系里的異化困境。

綜上所述,王熙鳳她既是性感潑辣活力四射的“絕絕子”,又是沖破男權枷鎖叱咤風云的“颯姐”,也是有血有肉疼愛女兒的母親,更是深陷權謀的囚徒,“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在“呼啦啦大廈將傾”劫數(shù)中,難逃灰飛煙滅的結局。但是她的文學形象在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價值光譜中,折射出人性對權力、生存的永恒叩問。

【責任編輯:嚴玉潔】
中央電視臺財經(jīng)頻道制片人、高級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