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節(jié)氣是二十四節(jié)氣的第二十個節(jié)氣,在每年的11月22日或23日,這時太陽抵達黃經(jīng)240度,太陽繼續(xù)往南半球移動,北半球的日照時間越來越短了。北方地區(qū)氣溫可到零度以下,黃河流域開始出現(xiàn)冬天的初雪。因為正在走向深冬,還有更寒冷的天氣,還有更大的降雪,所以稱為小雪。
正如《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所載:“十月中,雨下而為寒氣所薄,故凝而為雪。小者,未盛之辭?!薄度悍甲V》說:“小雪,氣寒而將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p>
這個節(jié)氣的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
半個月前的立冬就像被天地萬物通力扶持,金燦燦樹立起來一面戰(zhàn)旗,在中國人的身心,瞬間劃定一條防線,鼓角動地風云變色,有關生靈命運的輪盤轟然轉動。小雪,卻讓這場驚天動地的巨變,至大至剛化作繞指柔,如一片落葉一縷微風,無聲無息無形無色無名無份。
但是人類的生活卻不可以無視它,在二十四節(jié)氣之中,小雪是從著到微再見微知著的轉點。立冬、大雪是大起大落,小雪是徐徐緩緩的漸進、漸變。它的微妙,恍若塵埃里的世界上的一粒塵埃,讓人幾乎無法確定那個點。大象無形,于是就化成了一種心情,仿佛牽掛著的一句叮嚀或是一張面容,漂浮在潛意識里,很美好,記不起,忘不掉。所以小雪的另一個不朽的名字應該叫做“情懷”。
五代時期的名臣徐鉉,與《藝概》作者劉熙載齊名,并稱劉徐。以平生功業(yè)而論,這是得到過千秋評審的了,應該算是一位可信的先賢吧。他在小雪這天寫了一首七言律詩,其中的“寂寥小雪閑中過,斑駁輕霜鬢上加”兩句,很值得玩味。沒有什么可以醒目動心的,“寂寥”可不就是小雪的本色么。無論是墨客文人,或者志士仁人,偶得的清閑是很爽的,然而一直清閑就不爽了。命運不得而知,歲月悄然而逝,滿頭白發(fā),一事無成,太傷人了,簡直卷到炸裂邊緣。
細想小雪這個節(jié)氣,固然沒有明確的令行禁止,卻是給出了有意義的指導的。進入農(nóng)歷十月,谷物開始登場。場又稱為“場院”,是用來堆垛晾曬脫粒的院子。平整夯實場院地面、谷物晾曬充分,需要在小雪之前做完,不然就可能有降雪,不利于秋糧的干燥和脫粒。一旦降雪了,有些事情就不方便推進,閑暇時間多了,就可以自由安排其他事情。當然重中之重應該是改善心境,入乎情懷,出乎情懷,與有情人做快樂事,不論是雪是晴。
尤其古代,保暖和道路等條件都是比較惡劣的,因此下雪天氣,人們非必要是不出門的,往往宅在家里,讀書論道,聚飲獨酌,各得其樂?!巴韥硖煊?,能飲一杯無?(白居易《問劉十九》)”動念則事成,下不下雪,主客心境里,已經(jīng)是一片清新皓潔了。
“小雪”節(jié)氣是反映天氣現(xiàn)象的氣候概念,和天氣預報中播報的降雪強度大小是不一樣的。氣象學上把下雪時水平能見距離等于或大于1000米、地面積雪深度在3厘米以下、24小時降雪量在0.1——2.4毫米的降雪稱為小雪,可見是針對中雪、大雪而言的。所以“小雪”的雪,主打一個“說不準”。有,可以做很多事;沒有,也不耽誤做很多事。
過了小雪節(jié)氣,北方的降水開始以雪為主,基本上不再下雨了。當然也有先雨后雪,或雨夾雪的情況,這是特殊的天氣現(xiàn)象。這種凍雨天氣對交通、電力和農(nóng)業(yè)等領域都造成嚴重影響。
長春地區(qū)小雪之后常常是雪花伴著北風的,這一點我是深有體會。上初中后,我就開始每天騎自行車去10公里以外的學校上學。學校在家的西北方向,冬天到來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頂著西北風趕路,有時還要冒著大雪紛飛?;貞浧甬斈昶D難的求學路,讓我對今天的一切異常珍惜。
小雪節(jié)氣“三候”:一候虹藏不見;二候天氣上升,地氣下降;三候閉塞而成冬。
虹是指彩虹,是氣象中的一種光學現(xiàn)象,當太陽光照射到半空中的微小水滴,光線被折射及反射,在天空中形成拱形的七彩光譜,一般在雨后或水汽充足時容易出現(xiàn)。
虹在小雪節(jié)氣里藏匿不見,說明此時天地間陰盛陽伏,大規(guī)模的冷空氣持續(xù)占領高空,空氣中的水分減少,即使風雨之后,也很難見彩虹。
關于降雪,民間有很多諺語。最常見的就是“瑞雪兆豐年”。小時候老師講,冬天下雪,來年土壤濕度增大,墑情有利于種田。大雪還可以凍死害蟲,減少病蟲害。積雪像一層厚厚的棉被,具有保暖的作用,有利于土壤有機物的分解,增強土壤肥力?!靶⊙┭M天,來年必豐年”說的也是這個道理。倘若“小雪不見雪,來年長工歇”就屬于不盡人意的預兆了。
世間能被預兆的是現(xiàn)象,預兆所指向的結果,往往在于人為,因為它畢竟始于人心。因此人們內心的愉悅,可以說是不該被撼動的。
在長春的冬季,有一個比較強勢的風俗習慣,那就是至愛親朋之間的一個約定:第一場雪,一起吃鐵鍋?大鵝。
鐵鍋,是翻炒的需要。?,是小火慢燉至湯中水少油多所有滋味都能回到肉里。鐵鍋?大鵝的菜譜是多樣的,但是有幾樣配料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長白山榛蘑、本地新土豆。榛蘑能讓鵝肉具有飛禽的至味,新土豆能讓我們的舌尖碰觸到故園的口感。
大鵝肉性溫補,富含蛋白質和脂肪,具有益氣補虛、和胃止渴等功效。在冬季來臨的時候,食用大鵝能夠給人提供熱量,驅除寒氣,增強身體抵抗力。
中醫(yī)認為,“鵝肉大補,最發(fā)瘡毒”。所以吃鵝肉之前,可以泡一壺菊花茶,可以加入三四粒甘草金桔(切開便于成分溶出),等到餐后半小時再飲用,一兩杯即可,慢慢閑聊慢慢喝,可以融和氣血,不至于上火。
關于為什么這個季節(jié)吃大鵝,我專門咨詢過老輩人。東北的大鵝都是散養(yǎng)的,主要以青草為食,秋后會在孩子的放牧下到田野尋找遺落的谷物。下雪之后,大鵝找不到地上的草籽等食物了,只能喂苞米等糧食飼料,大鵝食量又很大,喂養(yǎng)成本太高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時候為了越冬,鵝絨也已長好,是取絨的最佳時期。
近些年來吉林省大力發(fā)展冰雪經(jīng)濟,滑雪項目成為人們的新寵。長白山與阿爾卑斯山、落基山脈并稱世界三大粉雪基地。粉雪雪質松軟干燥,適合滑雪,主要分布在北緯40——50度的世界冰雪黃金緯度帶。粉雪、靜風是長白山冰雪旅游的核心特色。
小雪節(jié)氣到來之時,吉林已有多個滑雪場開板,等著全國各地的客人到此暢游,品嘗大鵝,挑戰(zhàn)高山,喝人參雞湯,感受北方冬天的獨特魅力。
主編:喬梁
編輯:楊昭冰
攝影:李德福